杨幂“换头”：AI和1亿流量不可替代的“灵魂”

文娱价值官解读：曾遭全网封禁的人工智能深度换脸技术——deepfakes这次借杨幂强势回归，几段《射雕》小视频一经发布即引发超过一亿流量，全民热议，以及对AI换脸是否影响明星职业危机的种种讨论……

撰文丨奈  奈 编辑丨东方阿姨 来源 文娱价值官

杨幂“演”黄蓉？演技提升快！

今天（ 2 月 27 日）全网和微博热搜第一非“杨幂换头”莫属！

杨幂曾出演过《神雕侠侣》里的 “ 郭襄 ” 一角，但你看过她演《射雕英雄传》里的 “ 黄蓉 ” 吗？在这几帧短视频里，原本朱茵的造型，也换成了杨幂的脸，而且毫无违和感。

AI换脸操作后杨幂的面部轮廓、表情都非常自然，整个视频制作十分流畅，如果不是作者本人的提示，网友难辨真伪。

朱茵原型

AI 杨幂换脸后

这条视频最初由哔哩哔哩网站上一位用户名为“换脸哥”的博主上传，不过目前这条视频在哔哩哔哩网站已经失效。

杨幂换头视频释出后，“朱茵的黄蓉换成杨幂的脸”这个话题在微博上的浏览量超过1亿次。视频的制作者“换脸哥”肖先生第一时间发文回应：制作视频主要用于技术交流，无营利行为。并发布声明，有认为作品损害自身权益的可以私信联系。

换脸哥一次偶然的“技术交流”行为，却掀起了社会舆论的共同话题，AI如此简易的操作和乱真的效果，是否会影响演员的职业危机？是否对明星的肖像权产生巨大风险？而未来科技时代下的人类真会成为成为“行尸走肉”？

50 万根毛发的 阿丽塔能否取代真人？

正热映的电影《阿丽塔》，是由卡梅隆担任编剧和制片人的动漫IP改编电影。电影中由真人与CG角色共同出演完成，而CG角色阿丽塔更是担任主演，并因其逼真的视觉效果引发观众的讨论。 阿丽塔那双大到非主流的眼睛里，观众可以看到细腻的情绪：懵懂、疑惑、坚定、轻蔑、愤怒……而这种逼真效果的确有几个时刻让人恍惚忘记她不是人类。

制作阿丽塔的特效公司，是曾经制作过《魔戒》、《速7》等电影的维塔公司，在这次制作阿丽塔的过程中，维塔公司是一个毛孔一个毛孔做的， 而且每一个毛孔里都植入了一根汗毛，这些汗毛的总量达到了50万根。单单一只眼睛的虹膜里，他们放进去了830万个像素。

而为了阿丽塔的真实效果，维塔公司“烧电脑”烧得更丧心病狂： 三万台电脑，800个特效师，渲染时间总长达到4.32亿小时，相当于5万年，传说中，当维塔公司开始渲染的时候，它所在的小镇气温都会上升一度。

CG技术的英文全称是Computer Graphics（电脑图像），就是用电脑制作出图像以代替真实的拍摄。《疯狂外星人》里徐峥完成的演出，即是由CG技术进行捕捉实现的。

早期的CG技术，只能完成导演的想象视效，比如1991年的《终结者2》中杀手机器人脑袋被轰出个洞的特效。

直到《魔戒1》，对于全球电影特效行业来说，才是划时代的时间节点。我们不仅见到了前所未见的大场面，还第一次认识了“动作捕捉”技术。这个穿成颗卤蛋的男人，是英国演员安迪·瑟金斯。安迪被称为“动作捕捉第一人”，不像《泰坦尼克号》里人物的动作是靠电脑“画”出来的， 《魔戒》里咕噜的所有动作，都是安迪真的“演”出来的， 再通过他身上的传感器，将数据传入电脑。

从《魔戒》开始，“维塔公司”成为电影人趋之若鹜的合作对象，直到接手《阿丽塔》的CG特效，这让维塔公司再次站在了技术的巅峰之上。为了让阿丽塔的脸蛋看起来更可信，维塔公司发现动作、甚至眼神已经不是区别真人的因素，而是更细微的细节——汗毛！真实的人，每一根毛发、每一寸皮肤，都包含着无数的细节。 正是这些细节，将真和假区分开。

对于毛发真实感的追求，维塔公司早在《猩球崛起3》里的每一根毛发都不用人类毛发建模，而是用猩猩的毛发建模，因为猩猩毛和人毛粗细不一样，运动方式也不一样。 每只猩猩都大概有500万根毛，所以这项工作每只猩猩要做500万次——电影里有上百只猩猩，想象一下这个工作量。这背后，是总计达到1.9亿小时的特效渲染时间，如果用一台电脑去做的话，要做2万年。 而烧钱的维塔公司有几万台电脑同时去做，这让《猩球崛起3》在视觉上达到乱真的效果。

2015年，《速度与激情7》中为了致敬突然去世的演员保罗·沃克， 团队用CG技术实现了让他“起死回生” 的画面，而这个温暖的设计让观众流下热泪。

此次杨幂换脸视频中运用到的，是比CG而言操作简单、效果也同样真实的AI软件deepfakes，其背后的技术并非高深难懂，简单来说，它是一个通过机器学习技术搭建的系统：可以让机器学习女明星的面部特征，最后合成到了影片的面部。

deepfakes搭建的系统可以通过谷歌图片搜索、网络图库、Youtube视频等途径获取的素材，利用这些素材通过TensorFlow等多个开源库，训练深度学习网络，经过反复训练后，系统就会自动替换脸部信息。学习样本越多，生成脸谱图的还原度就会越高。

技术蔓延的同时，带来较多的社会负面影响，比如： 用户将deepfakes技术用于制作虚假视频，导致这项技术声名狼藉。 结果，deepfakes便落得个全网封禁的下场，同类技术Reddit也被删除，甚至连GitHub的开源代码也被清除。虽然流量破亿，但B站UP主“换脸哥”制作的视频已经被下架。

那么，deepfakes这样的技术一旦泛滥应用，会为社会带来哪些难以想象的后果呢？

无法提升演技，却存在高风险的"换脸"技术

在杨幂换头的热搜下，有网友认为杨幂的演技无法实现朱茵灵动的境界，而该条留言被1.9万个赞置顶了。

那么AI和CG能否帮助演员完成演技上的提升，甚至取代真人演员的存在呢？让我们先看一个来自1996年版《哈姆雷特》里凯特·温斯莱特的演技：

短短几秒中之内，凯特·温斯莱特的面部神情发生了十几次次细微的变化，眼神流动迅速而灵动，而这样的表演目前“阿丽塔”还无法实现，CG技术的细节要比现在多十倍才能捕捉。

被誉为AI界鼻祖的迈克尔·乔丹（Michael I. Jordan）也曾直言不讳：“在未来十年之内，人工智能系统的’智能’还非常有限，你并不会觉得它能和人类一样智能了。我认为未来十年这些AI系统还不能像人类这样有这么高的灵活性和创造性。”

AI界鼻祖的迈克尔·乔丹

表演之所以被称为一门“艺术”，不仅是演员需要完成一个角色的塑造，更需要表演者用自己之前的生活经验、对所有情绪的体验和记忆进行表演上的“创作”，即使一小段演出，可能需要一个演员调动自身大量的想象、回忆，再通过演员肢体动作、配合眼神和声音等细节来完成。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认为：“哪里有真实和信念，哪里就有真正的、有效的和有目的的行为，哪里就有体验、下意识、创作和艺术。”即使CG可以模仿人类几千种表情和动作，AI可以换头，但富有生命质感的表演属于即兴和不可复制的，它需要“灵魂”作为内在支撑，而技术亦无法感知“信念”。

一个伟大的演员用一场伟大的表演可以再现一个伟大人物的性格特征。

目前CG无法企及人类的表演，但它能分担人类无法实现的危险动作和表演，降低拍摄成本，是一项正在被广泛运用的成熟技术。但是 deepfakes 换头技术相较于CG，就显得有些“危险”了。

首先是政治风险：

不久前，国外社交网站上突然冒出了许多奥巴马的恶搞视频，奥巴马在视频中做出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很多网友信以为真。但这些并不是奥巴马的所作所为，全部是用AI软件合成的。

更有将希拉里的脸换在特朗普头上的恶搞视频出现。

如此简易实现的换脸技术，一旦被恐怖分子所利用，细思极恐。

其次是明星们的肖像权风险：

有国外网友将“ 神奇女侠 ” 扮演者盖尔 · 加朵被换在了某 AV 女优身上，最后效果出来几乎看不出破绽，简直毫无违和感！ 此视频被放在网上后，制作者不仅没有受到谴责，反而一炮而红，被众网友喊话 “ 干得漂亮，请继续！ ”

AI 的换脸技术在 “ 成人视频 ” 界的应用最为广泛，经过这种方法炮制可以瞬间变成几十个、甚至上百个不同明星的 AV 视频。

这项技术的滥用也波及到了中国明星身上，几乎所有一线女明星都被换脸到了AV女优身上，此法不仅能降低拍摄成本，还能满足宅男们的X幻想，大大提升成人视频的输出数量，为不法分子牟取暴利事半功倍。

有网友晒出截图，以示女明星换脸现象在成人视频中早已普及，而灰色产业早就嗅到了暴利的味道。

在杨幂换脸黄蓉后，记者很快看到网上出现了关于deepfakes的下载链接及教程的内容。试想，一旦该软件被泛滥应用后，网友只需一台电脑，即可在家炮制明星绯闻、自制明星AV视频，让虚假视频将充斥互联网。

结语：

虽然杨幂换脸的热搜 2 小时后就被新热搜替换掉了，但是这一事件足以提示我们，一项新技术没有对错之分，但掌握这项技术的人如何应用它，才是我们需要讨论的命题。相关管理部门也应尽快拟发相关管理办法， 约束技术应用的道德边界， 保护公民的肖像权益。